一
若你已身在黄泉,那么我死后定要做阳间的游鬼。
旗木卡卡西十四岁那年,整整一秋,木叶的天空都被灼烧成一片焦红。
他清楚地记得最后一个黄昏,自己胡乱地在左眼上抹了一下,推开伸过来的手站起来一步一步走向火影岩的顶部。空旷的地面被残存的法阵割得遍体鳞伤,年轻的火影静静躺在中心,怀里的婴孩被迸到脸上的血块呛住,大声哭泣。
土地滚烫,火星挣扎出垂死的光,灰烬把空气咬啮的劈啪做响。
他跪下去伸出手指探那人的鼻息,又碰了碰颈部的动脉。锐利的查克拉从伤口送进去顺着全身经脉游走,没有一丝回应。
一个死人。
过了一会身后才有脚步声响起,他转过去,面对表情里恐慌大过悲痛的各色人等一字一句地宣布。
“火影大人已经去世,临终前交代,遗体由我全权处理。”
洁净的房间。
墙壁上固定着一排细长的蜡烛,苍白的火焰安稳燃烧,散发沉郁的气息。
更衣,净手,冷亮刀锋游走出Y形纹路,隔膜被安静地侵犯到底。捧出味道腥膻的囊袋放到钢皿中,滴落的声音滑腻粘稠。最后,将事先备好的符咒逐一安放到心脏的每一个切口。
琐碎的手续被有条不紊地执行,自从第一次亲眼目睹之后所有就都被他铭刻心中。
半小时后,他认真冲洗着白瓷的平台,殷红的细流涓涓而过汇入水槽,他目不转睛,水珠溅湿了头发也不去擦拭。
一切结束,他回过头看了一眼被盖上白布的那具肉骨,沉默着走过去掀起一部分。
为什么。
为什么马上就要被焚作粪土,这一刻开始腐朽的头颅在烛光下却能依然恬淡平静仿若神佛。
甚至在眼梢唇角还残留着那从来不曾崩坏过的笑容。温暖,强迫,镇定……嘲讽。
他僵了半刻,艰难地开口。
“火影大人。”
一滴烛泪在他沙哑的声音中跌向地面,彻底粉碎。
“注 连绳。”
没有回应。
再不会有回应。
于是。
旗木卡卡西用力掰开自己深陷掌心的手指,扬起手臂,对准那张血色全无的面容,用尽全力,掴了下去。
表情安闲的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