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文在八八。。。。的某处。。。
第八日
“我拒绝。”
鼬看了站在他书房里的人一眼,再次把自己埋进繁琐的帐目。
“我完全能够理解您的繁忙,”卡卡西笑了笑“我的建议是待您的未婚妻抵达之后,与您一同参与教会规定的婚前辅导……”
“感谢您的好意,”鼬把羽毛笔插到墨水瓶里,漫不经心地拭去指尖一处墨迹“但我认为您只需要与我妻子进行必要的沟通。至于我,”他嘴角勾起一抹冷峻的讥讽“我对婚姻的意义比您对上帝的理解还要清楚的多。”
卡卡西看了他一会,这次带着更认真的神色。“您不信任我。”
攻击的言语几乎立刻冲到嘴边,鼬凭着惊人的控制力把它们压了回去。
“让我们这么说吧,牧师。”他开口,一字一顿“我邀请你来,只是为了完成一个形式,一个让我妻子的家族以及所谓的舆论满足的形式。也就是如此而已。至于神或者上帝或者随便的什么,我不尊重更不会相信。现在我要做正事,你如果还不愿离开,可以看看那边架子上的书——如果您除了圣经还读别的东西的话。”
他重新开始书写,并很快如愿听到了门关闭的声音。
九个小时后鼬骑着马在自己的农庄里逡巡,视察农工劳作顺便寻找失踪的牧师。他在农庄边缘的草原上发现了旗木卡卡西。
“您错过了午餐。”鼬跳下马来,拍了拍它,白马抬起左前蹄轻轻踢了一下鼬然后转身自己回去了。
卡卡西有趣地望着那匹马的背影笑“是啊,太遗憾了。我听说您农庄的小牛肉是全国最好的。”
他合上手里的书,从坐着的石头上站起身来,银色的头发里显眼地夹着一小根暗绿的草茎。
“不止全国。”鼬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然后两个人开始沉默,沉默到可以听见四处青黄的草沙沙做响。鼬发现早晨那场并不算是愉快的对话开始逐渐远离他的脑海,他甚至发现自己或许并不像他想象中的那么讨厌这个一声不出就拿着本当今已经不太流行的色情读物(那是几年前佐助出于好奇向农庄私塾里的教师买的,当然,那教师早就滚出这里了)跑出来乱逛的人。可是他是个牧师,谁知道呢。鼬转头,看见石头旁边的水洼里倒映出广袤的天空。
厚重的乌云已经徘徊了一天,阳光从云块间漏出来,勾勒出龟裂的金色线条。
终于找到话题了。他正这么想的时候,听见对面的卡卡西清了清嗓子。
“我们是不是应该返回了,先生?看天色似乎很快就要下雨。”
话音刚落,豆大的雨点就争先恐后地落了下来。
鼬二话不说地转身就走,那匹该死的马早就不见了踪影。“我们最好快些,牧师。很快土壤就会变得泥泞起来。”
“卡卡西,我的名字是旗木卡卡西。”他身后的人不紧不慢地说“在教堂外,您可以称呼我的名字。”
见鬼去吧。鼬加快了脚步,没多久就把卡卡西甩出很远,泥水溅到他的靴子上然后蜿蜒而下。一道青色的闪电在鼬身旁不远出痛快地落下,他反射性地站住,回头,发现牧师的身影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消失了。
把他留在这算了,晴天之后人们就会发现一具紧紧握着色情书籍的肿胀尸体,罪恶的念头闪过农庄主人的脑海。多么美妙啊,他几乎动摇了。
然而,在第三道闪电几乎擦着鼬的头发劈下了之后,他狠狠地跺了跺脚折了回去。
我最讨厌的就是雨天。他有些阴郁地想。
幸运的是,他没走多远就找到了卡卡西。牧师膝部以下陷进了一个小泥沼,正小心地扒住一块还算坚硬的地面从而试图把自己拔出来——腋下还夹着那本书。
鼬走过去,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您还好吧?”
卡卡西在自己脸上抹了一把,鼬得以看清他的苦笑“说实话我看到那些云之后就知道自己不会很顺利地回去。”
“您对糟糕的事情好像很有预见?”鼬蹲下身去握住的前臂。
“人生里最多的就是糟糕的事情。”卡卡西借力一跃,重重撞到了鼬身上。
他们再次往回走,草地愈发松软而危险,时不时会踩到死去的小动物。天色转暗,教堂钟楼上的灯光从远方隐约传过来。可能是对地理环境还不适应的缘故,卡卡西依然时不时地踉跄几下。最后鼬没有办法,只好腾住一只手来握住卡卡西的手腕。
卡卡西突然说了些什么,在浑浊的雨声中模糊不清。
“什么?”鼬头也不回地问。
“我以为您讨厌我。”这次声音提高了些。
我讨厌他吗?的确。鼬想。可是那样的话我就应该让他毫无形象地趴在泥坑里直到蒙主召见为止。
卡卡西没有听到回答,只觉得自己手腕上的力道又加重了。
于是,在放肆的暴雨中,农庄的主人和牧师艰难前进,徒劳地直视前方,不再交谈,全身冰冷。
只在重叠的皮肤间传递着彼此的体温。
-the 8th day- end-